啉七莙

长佩@甜不过三

【燃晚】:朝暮•十一

我知道你们看完这章会很疑惑

但是……明天咱不更

◼️原著前世为背景,但墨燃没有那么傻 

◼️后期有生子,墨燃追妻火葬场 

◼️有私设

具体简介见合集章一







  “刘公,天色已经很晚了,你回去吧。”

  

  楚晚宁坐在床沿,长发披散下来,眉目浅淡轻声说道。

  

  “这……”

  

  他看刘公一直守在旁边,一脸为难的样,也不多言,便不再理会了,毕竟刘公也是奉命行事。

  

  天色已经很晚了,夜空如泼了墨般漆黑无边,便是月儿也是蒙了层黑雾,银河被掩埋在了黑暗中。

  

  墨燃这个时辰都没回来,倒是难得,平时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。若不是此刻刘公守在这房内,他定是早就上榻睡了。

  

  方才说是无悲寺的僧人来,不知是什么事,且墨燃明显有避开他的意思。

  

  楚晚宁沉默地坐着,望着屋内摇曳的烛光,凤眸忽明忽暗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  

  门突然被推开了,与夜间的凉风一起袭来的,还有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,熏的楚晚宁皱了皱眉。刘公见陛下终于回来了,心里松了一口气,从旁退下了,并细心地关上了门。

  

  那宗卷果真能解他的疑惑,但也让他活的像个笑话。

  

  墨燃步伐漂浮地向楚晚宁走去,那静静坐在床榻上的人只是半阖着凤眸,不声不响,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消瘦的肩上,一身白衣一尘不染。

  

  楚晚宁他变了,他也没变。他没有以前那般锋芒毕露不怒自威了,他变得温顺轻柔低眉沉默,但是他永远是干净的。不管墨燃对他做了什么,在什么时候,他都是洁净不染凡尘的。

  

  墨燃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,他不知是怎么了,他以前的漫长岁月都觉得楚晚宁是伪善肮脏的,他要撕碎楚晚宁看似光洁无暇的外表,让楚晚宁自己看看,让世人都看看,这个万人敬仰的楚宗师究竟是什么模样。

  

  都错了,都搞错了,是他错了。

  

  楚晚宁永远都是高洁的,不论生还是死,不论以前还是现在。若是在璀璨的银河天际中,他便永远是高悬的那盏永恒的光。若是他被拖拽到肮脏淤泥的沼泽中,也许他的白衣会被玷污,但是他的心境永远无法被污浊所浸染。

  

  楚晚宁垂着眼帘脱下鞋袜,想要上榻睡了,可双脚还没离地便被墨燃猛地扑过来抱住了,墨燃抱着他的腰,跪在他面前,脸埋在他的怀里,看不清神情。

  

  他也没有动,只是任由墨燃就这样抱着,静静地坐在床榻上,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人。

  

  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

  伴着哭腔的呢喃声传来,楚晚宁垂着眼帘,纤长的眼颤了颤。

  

  “对不起,是我错了……我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
  

  见墨燃抱了许久都没有动弹,断断续续的话语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清晰,楚晚宁没来由地生起一丝烦躁,轻皱着眉抬手推了推墨燃的肩膀。

  

  力道很轻,与其说是推,不如说是抚,但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推拒墨燃。

  

  “睡觉吧。”

  

  楚晚宁的声音很轻,很浅,听不出情绪。他只当墨燃是又想起了师昧,心里不痛快便喝醉了酒,错把他当成了师昧。

  

  但他确实是困了。

  

  可跪在面前的墨燃却猛地抬起头,微微向上仰望着他,眉目间都没有了当帝王的狠戾与阴森,深邃的眼眸蒙上了水雾,眼眶都红了,皱着眉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
  

  一瞬间便让楚晚宁想到了当年海棠花树下的墨燃,那是温暖伴着花香的年华。

  

  “晚宁,是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,你……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,你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理我好不好?”

  

  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淌下,面前人的面容变得朦胧而脆弱,灌满泪水的眼眸里分明承载着痛楚,像是催头丧气的丧家犬,悲伤无望地呜咽着。

  

  楚晚宁愣住了,但也仅仅是一瞬,瘦弱的手搭在墨燃颤抖着的肩膀上,微微用力往外推:“墨燃,我不是师昧,很晚了,我要睡了。”

  

  楚晚宁的话语如同利剑般插进墨燃温热的胸膛,他颤抖着的手无力地想要垂下,却又坚定地环绕住楚晚宁不堪一握的腰肢。

  

  “我,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听起来很过分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我求你了,我……都是我的错,我……我……”

  

  他看到了,他什么都看到了。之前无数个凄寒的夜里都在感谢的那个人,那个在幼时的第一抹温暖,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口热粥,披着白衣的温润少年。

  

  他曾无数次想着那个救他一命的恩公哥哥是谁,此刻在哪。他曾无数次的想要找到他,回报他的恩情。

  

  可他想要好好回报的人,却被他一直恨着,一直囚禁在巫山殿日夜凌辱,他把他当仇人,肆意践踏着他的自尊,吸食着他的鲜血,把他的心扔到地上踩,把一切的肮脏与罪恶强加给他。

  

  他甚至逼的他去死。

  

  墨燃猛地握住楚晚宁搭在他肩膀上的皓腕,那腕是那样细,那样瘦弱,甚至因为突然被擒而害怕的颤抖,那细嫩白皙的肌肤上至今还有被铁链和绳子勒出的伤痕,青紫交加,触目惊醒。

  

  “晚宁,你可以打我,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,你怎么样都行,但是你理理我,你不要不和我说话,好不好?”

  

  墨燃握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胸膛上打,可那手就像受了巨大惊吓般猛地抽回去,就像墨燃是多么可怕,他不敢碰。

  

  “你到底怎么了?那个僧人和你说了什么?”

  

  墨燃泪眼朦胧地望着楚晚宁终于不再如万年霜雪般不动声色的面容,突地就笑了,双眸眯着,唇角勾起,酒窝便显现了出来,可是眉却是皱着的,左胸膛很闷,很痛,他喘不过气。

  

  他艰难剧烈地喘着气想要缓解这生不如死的痛楚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,这痛从心脏滋生蔓延至四肢百骸,他用力地捶着按着自己的胸膛得不到半点缓解,嘴里好似有苦涩在蔓延。

  

      那卷轴承载着怀罪的全部记忆,承载着被大雪掩埋的真像,沉重的他几乎承受不起。

  

  他怎么了?

  

  他要怎么和楚晚宁说?

  

  说他一直错把恩人当仇人?还是说楚晚宁当初因为心善施于援手的人,最后却让他万劫不复生不如死?

  

  亦或是告诉楚晚宁,告诉他,他来到这个世上其实最开始是为了成为别人的替代品,他是炎帝神木所化,他是怀罪用来赎罪的物件,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?

  

  墨燃看着楚晚宁有些疑惑和不知所措的神情,只感觉脑部有无数根线在死命纠缠拉扯着,他疼的冷汗直流,心疼的浑身颤抖,哭着笑着都无法抒发心里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愧疚自责与心疼。

  

  他怎么说的出口?对着楚晚宁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,憔悴疲惫不堪的面容。

  

  他怎么可能说的出口?

  

  也难怪楚晚宁会以男子之身怀上孩子,他这副身躯从来都是特殊的,他从一开始便是炎帝神木所化,照着另一个人的眉眼雕刻出来的,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,炎帝神木到底还有什么用处是不被知晓的?

  

  他永远也不会让楚晚宁知道,就让这真相沉入大海,他要让楚晚宁以后都不会再烦心,他会弥补的,他一定会弥补的,余生还很长,他们会一起走下去。

  

  “你是不是困了?”

  

  墨燃松手,抬袖擦去脸庞上的泪痕,语气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沙哑,却是温柔的不像话。

  

  “嗯……”

  

  楚晚宁本有一肚子疑问,却也不想再和墨燃多说半句,他此刻已经困的眼皮都撑不起来了,见墨燃终于松手了,转身便钻进被窝里自顾自睡起来。

  

  墨燃也没再说话,轻声褪去外衣鞋袜上了榻,温柔却坚定地环过楚晚宁的腰,把人揽入怀里,近乎虔诚地亲了亲那人的脸颊。

  

  他不求宽恕原谅,只愿来日方长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?”

  

  这日楚晚宁坐在院子里,墨燃便也坐在他身边,一副欲言又止面色忧郁的样子。

  

  楚晚宁本不想和墨燃多说半句话,可那日无悲寺来僧人见过墨燃,墨燃那晚实在太过奇怪,无悲寺……毕竟他也在那生活了那么久,这件事无法不让他好奇。

  

  “就……就是……”墨燃把放在桌上的荷花酥移到了楚晚宁面前: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但是是真的,你肚子里……已经怀了本座的孩子了。”

  

  这事早说晚说都得说,迟早也要知道。

  

  楚晚宁只是淡淡地瞟他一眼,便不说话了,眉目平静地几乎没有一丝变动,也没有动桌上的糕点,只是看着远方,凤眸没有焦点。

  

  墨燃知道楚晚宁没信,他也不知怎么说,他只是叹口气,让旁边的婢女把桌上已经冷了的糕点再换一份。

  

  日子过的很平静,倒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,至少墨燃是这样认为的。

  

  听说山下新开了家酒楼,那的餐色大多是酸甜的,糕点也众多,倒是很适合楚晚宁的口味。

  

  过几日带楚晚宁下山去试试。

  

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天色刚刚破晓,墨燃便醒了。

  

  他又做梦了。

  

  喘着粗气,被梦里的情景吓得额头直冒冷汗,和往常的任何一个清晨一样,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儿,望着那恬静的睡颜,抬手轻柔抚摸着楚晚宁的脸颊。

  

  突然动作一顿,手上传来的冰冷迅速席卷全身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只剩下彻骨的寒。

  

  恐惧与慌张自心头开始蔓延。

  

  楚晚宁没有温度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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